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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轨的婚姻

一建生今天格外高兴

电站新设备的安装调试,提前了两天完成,明天就可以回家了。

更高兴的是,今天妻子打电话来,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了。

建生几乎不敢相信,因爲婚后他们一直在避孕,看来避孕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。

而对于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建生来说,这个意外还是令他非常惊喜。

“确定了吗?”“我今天去医院验过了,是怀孕了。”

妻子在电话那头说,听声音似乎并没有建生那样开心。

建生理解妻子的担心,自己不在身边,妻子一定没了主意。

“不会是别人的吧,我们一直戴着套的。”

建生随口开了一句玩笑。

妻子好像生气了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要是觉得不是你的,我明天就把孩子拿掉好了。”

“别呀,我开玩笑的,你不知道我刚才高兴得差点跳起来。

我明天就回去,这里的工作提前完成了。”

建生结婚两年了,婚后妻子同他商议,暂时不要孩子,一是经济还不太宽裕,二是想趁年轻,多逍遥两年。

建生今年28岁,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一家生産发电设备的工厂,现在农村小水电发展较快,工厂的效益不错,两年来,夫妻两人不仅还清了买房的借款,户头上也稍有宽裕,建生这时也想过,就是该考虑要孩子的问题了。

这次买发电设备的电站,规模不是很大,设备的安装也不是那么麻烦。

从安装到调试,也就半月多点,不像大中型电站,有时得一两个月。

晚餐招待得比较丰盛,建生开玩笑说,这是最后的晚餐了。

电站的董事长批评他说话不吉利,应该是欢迎建生他们常来做技术指导,说错话罚喝了三杯酒。

建生本来酒量不好,三杯下肚,话都说不明白了。

晚餐后,电站派车安排他们到县里的宾馆住下,晚上还有馀兴节目。

因董事长要到市里公干,再说家也在市里,晚上就开车回市里去了。

建生等不及要回家,就搭了便车。

“到底是年轻人啊,半个多月憋坏了吧?”40来岁的董事长笑着说。

建生笑笑,没有回答。

而心里却在想着家里温馨的气氛了,想着妻子在怀里的感觉,心里甜蜜蜜的。

妻子小闵比他小一岁,是个很贤淑的小女人,在电信公司当营业员。

两年前谈恋爱的时候,做过一次人流,那时还没有条件结婚,房子也没有。

后来两人就一直采取避孕的措施。

非安全期内,建生都被要求戴套,直到结婚以后,也仍然采用避孕的方式过性生活。

妻子不算很漂亮,但眼睛是吴倩莲式的小眼睛,看上去也挺顺眼的。

结婚后,妻子在爱情的滋润下,变得丰润起来,有着大大的胸部和臀部,皮肤白嫩得晶莹剔透,这令建生十分满足。

即使是坐在车上,回味起怀抱着妻子温香软玉的感觉,下面就坚挺了起来。

车在夜里打着大灯行驶着。

从县里到市里,得要两个小时的时间。

建生想要打电话给妻子,告诉妻子他要回家了,但是车子的震动声太大,声音听不清楚,建生就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,心想就悄悄地回去,给妻子一个惊喜。

后面的情节就未免具有太多的相似性了,相似的故事走向,我没有办法改写。

就如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,可以有多种方式,但是起点是一样的。

二到家的时候,建生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,晚上11点锺。

建生还是忍不住想给妻子打电话,他抬头看了看四楼自家的窗户,客厅灯亮着,卧室灯亮着,心想妻子大约看了什么好看的电视剧吧,还没休息。

卧室在年前重新布置了一下,牆上刷着橙黄色的牆漆,床上用品换了玫瑰红的喜玫瑰床上被枕,走进卧室,就能感到一种浪漫温馨和性信息十分强烈的气氛,小闵非常喜欢这种气氛。

有一次小闵抱着赤裸的建生说,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,也坚决不许那个女人上我们这个床,否则我会杀了你。

建生亲着小闵说,我哪能背叛你呢,你这么好,你就是我的一切。

小闵哭了,说这张床就是我们结合的证人,就是用生命她也要捍卫这张床的纯洁。

小闵,我亲爱的妻子,你真是可爱极了,此刻你是否孤独地窝在我们的红床上,盼着你老公我的归来呢?我回来了,老婆。

建生还是收起了手机,他要给她惊喜,等着看她张大惊呆的嘴巴,然后不顾一切投入自己怀里撒娇的那一刻。

建生悄悄地用钥匙打开房门,妻子还没睡,妻子睡觉前会打小锁,那建生得敲门了。

建生刚脱掉鞋子想换拖鞋,没想到鞋柜上居然放着一双男式的皮鞋。

建生心里勐地一紧,都这么晚了,怎么家里还有男人!建生放轻了动作,靠着牆壁偷偷往客厅看去。

房子的结构比较利于建生隐蔽,进门是一小段通道,左边是餐厅、厨房、洗漱间,右边是他的书房,再进去就是客厅,客厅右边是卧室。

卧室跟书房隔壁,并共用一个宽敞的阳台。

客厅里没有人。

但是沙发边的地闆上,堆着妻子的胸罩、睡衣和男人的衣裤。

建生一下就蒙了!奸情!通奸还是强奸?卧室的门半敞开着,里面传来妻子和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
建生正要冲进去捉奸,却发现自己没有那种勇气。

捉奸在床又如何?此事闹出来,自己在单位和熟人面前还能抬起头吗?建生悄无声息地穿过书房,来到阳台,窗帘遮得并不严实,恰恰在窗脚露出一条缝来。

卧室里赤裸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,男人不认识,但是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纪,比自己高大。

妻子在男人的怀里忸怩着,妻子说:无论如何不能在我丈夫床上做。

男人抱着妻子,“我是想让你舒服一些。”

妻子的声音柔柔的,她说:“我们这样子,我已经感到非常对不起我丈夫了,你要是上了我老公的床,隻会更加重我的负罪感。”

“好吧,我们回到客厅去。”

男人一把抱起妻子,出了卧室。

此一刻,建生的心碎了,伴随着剧烈的心痛。

他甯愿老婆是被强奸的,事实却不是这样,老婆是在偷情,老婆背叛了我!老婆此一刻属于了别人,但她也许还没意识到,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我。

这个美好温馨的家庭,从此已不複存在。

书房里黑黑的,建生开了一条门缝,可以清楚地看清客厅里的情况。

男人坐在沙发上,含着妻子的乳房。

妻子坐在男人身上,抱着男人的脸说:“智林,你答应我好吗?今天是最后一次,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。”

男人吐出妻子的乳头,“我们不是很快乐吗,我不想结束。”

妻子说:“你也要爲我想想啊,我是有老公的女人,我爱我的老公,我爱这个家,你不能毁了我。”

男人无耻地说:“你叫我一声老公,我就答应你。”

妻子在男人怀里撒起娇来,点着男人的鼻尖说:“不叫,我一辈子就隻有一个老公,但不是你。”

男人有些悻然:“别说你老公了,扫兴。

今晚让我多搞几次,以后我们就桥归桥,路归路好了。”

妻子居然十分流氓地说:“你还能来几次呀,今晚就给你一顿丰盛的晚餐,你想怎样我都随你。”

妻子呻吟着,在男人身上蠕动起来。

奸夫淫妇!这样淫荡无耻的女人是我曾经深深爱着疼着的老婆吗?这个无耻的男人居然还想在这过夜,你给我马上滚蛋吧!建生拿出手机,拨了家里的座机。

悦耳的电话铃声,打断了这对偷情男女的“性”緻。

妻子想起身接电话,男人说,别理他。

妻子说,不行,一定是我老公的电话。

男人把妻子抱起来,走到电话机前。

妻子说,我接电话的时候,你不要乱动。

妻子用一隻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手,拿起了电话。

建生把门紧闭,房子的隔音还是很好的,建生不担心妻子能听到自己的声音。

“老婆,你睡了没有?”建生压低声音,尽量遮掩着自己的愤怒。

“啊,我正要睡了,老公是不是想我了?”建生听着老婆亲热的话语,若在平时,一身都会感到被融化了一样,而在此时,却感到恶心得几乎要吐出胃来。

“你在干什么,还不睡呀?”建生说。

“我刚看完电视,正要洗澡睡觉了。”

“好,洗干淨点,我马上就到家了。”

停了一会,建生猜想妻子可能怔住了,妻子说:“好,我等你啊,我现在洗澡去了。”

建生挂了电话,开了条门缝,隻见男人慌里慌张地在穿裤子,还没穿好,就窜出门去。

妻子利索地拿起内裤和睡衣,走了几步,又折回,从垃圾桶里拿出一大包卫生纸,走进了洗漱间。

三建生走出书房,感到一屋子都是这对奸夫淫妇淫荡的气息,令他喘不过气来。

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烈酒,拆开盖儿,一口气喝掉半瓶。

建生平时是不喝酒的,家里备着这瓶酒,是爲了待客用的。

烈酒辛辣地穿过咽喉,在胃里呼呼燃烧起来。

刚走两步,建生就吐了,他扶着刚才妻子做爱的那张沙发,把沙发吐得到处是污秽。

建生摇摇撞撞地走进卧室,这大约是唯一一处稍微干淨的地方了,他想起妻子以前说的,“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,也坚决不许那个女人上我们这个床,否则我会杀了你。”

这一刻,他真的想杀人了,但是他不能去杀人。

床上玫瑰色的床被,依然散发着温馨脉脉的诱惑,在建生看来,那简直是血,是妻子来经时的污血,此刻令人作呕。

他一把撤掉了床上血红色的被子、枕头、床单,统统扔出了卧室,再看见床头上挂着的曾经记录着甜蜜时刻的婚纱照,此刻就像是妓女和嫖客逢场作戏的一个镜头。

是妓女对婚姻的神圣的嘲笑么?是红杏出牆的贱人对命里注定当王八的老公的嘲笑么?你溷蛋!建生一拳狠狠地砸在照片上小闵的头上。

照片上没有玻璃,却也砸出一手的血来。

建生哭了!小闵洗完澡出来,闻到满屋的酒气,一看沙发上吐得一塌煳涂,被子枕头都扔了出来,心里有些骇怕,不知家里来了什么人。

小闵走进卧室一看,老公睡在床上,正痛苦地醉着,一隻手背上尽是还没有凝固的鲜血。

“老公,你怎么了啊,弄成这样?”看见老公流血,小闵心里隐隐作痛,“今天怎么喝成这样啊,老公?”建生痛苦地哼哼着。

小闵打来一盆水,给建生手上的血洗去,又拿来酒精,涂在伤口上。

家里没有包扎的纱布,小闵剪了自己的一条内裤,给建生包扎好。

小闵又打来水,给建生擦脸,擦脚,脱下老公的衣裤,给老公盖好被子。

还泡了一杯放了蜂蜜的浓茶放在老公的床头柜上,这一切都做得十分利索。

小闵是个能干的女人,就连建生的朋友,都没有不夸小闵能干的。

建生听了也很得意,“我家没有小闵,就不是个家,我没有小闵,就不是一个人了。”

把朋友听得,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
小闵把建生吐在沙发上的污秽擦洗干淨后,已经是12点多了。

小闵再看看老公,睡着了,表情也平静不痛苦了,小闵的心才放下来,不然,小闵要叫救护车了。

快天亮时,小闵醒来了一次,因爲建生醉了,灯也一直没熄。

小闵看了一眼老公,老公背对着她,双肩在抽动,好像在哭泣,便俯下身去看建生的脸,没想到建生竟是一脸的泪水。

“老公,你干吗哭啊?”小闵摇着建生的肩膀,建生没理妻子,小闵想了想,大概还是喝了酒的原因吧,等酒醒了就没事了。

于是又睡了一觉。

早上,小闵买了豆浆和包子,又煎了一个鸡蛋,放在桌上。

跟往常一样,小闵亲了亲还在睡觉的丈夫,叫道:“懒虫老公,该起床上班啦,吃的在桌上,我上班去了。”

换了工作服的小闵显得年轻而精神,她的工作就是在营业厅收取话费,或办理其它电信业务,工作环境好那是没说的,这样的环境容易令人保持一种愉快的心情,愉快的女人显得很有魅力。

下班后,小闵买了一斤大虾,准备做一顿老公最喜欢吃的口味虾。

回到家里,一眼看到家里的沙发不是原来的那张了,老公坐在书房里发呆,烟缸里堆满了黄色的烟咀。

小闵亲了亲老公的头发,问道:“老公好点了没有?昨天喝那么多酒,担心死我了。”

建生仍然在发呆,小闵又问:“老公,你换沙发了?原来那张还是好的啊。”

建生说话了,声音有些冷。

“那张沙发臭气太重,我换了。”

“你钱多了是不是,不就是喝醉了吐在上面了,洗洗就好了。”

“洗不干淨的了,那张沙发永远也洗不干淨了。”

建生说话的声音就像电视里的幽灵。

小闵心里想,老公今天怎么怪怪的啊,不管了,先做饭,吃过了再好好问问。

老公一定受了什么刺激了。

走进厨房,却又一眼看见洗漱间的门口又放了一个新洗衣机。

这下小闵忍不住了,顿时生出一股怒气。

“老公,你今天发什么神经,还买个新洗衣机!”“是的,我买了一个新的。”

建生见小闵发火,也不由地接上火来:“我告诉你,以后我们的衣服分开洗,洗衣机也要分开。”

“爲什么?”小闵心里倏地生出一种不祥之感,“你,是不是有性病?”“性病?对,我有性病!”“你……”小闵几乎要哭出声来:“你是不是在外面嫖娼了?”建生不再理睬妻子,又回複到先前发呆的状态。

“你说啊,你是不是嫖娼了?你难道要毁掉我们这个家吗?”建生转过头来,居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闵:“妓女就非得有性病么?你怎么就肯定这性病不是你传给我的?”“你胡说!我哪有什么性病!”小闵吼出这一句后,心里也虚了,难道智林有性病?四小闵心里乱了,没有头绪了。

老公居然不否认在外面嫖娼,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。

还有——会是自己有病并传染给了老公吗?——天!如果是这样,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!也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,在噬咬着小闵纷乱的神经。

老公回来以后,跟换了个人似的,做出来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,令人无法理解,甚至于和老公都无法用语言来沟通了……小闵也不知是怎么把菜做出来的,不仅没放辣椒,连盐也忘了放。

端上桌后,又拿回去回锅。

看到小闵六神无主的样子,建生用奇怪的眼神——这眼神看得小闵心里发毛——看着小闵:“你心里很乱是不是?”小闵看了建生一眼,没好气地说:“是的,我生气,我恨你!”也许此刻用生气来掩饰心里的乱象,是最自然的方式。

这顿饭,小闵吃得不知其味。

老公吃完饭,又回到书房里去发呆。

小闵收拾完桌子,也坐在沙发上发呆,电视上放着足球赛,她从来不看足球的,也看不懂。

下午上班前,小闵给智林打了一个电话。

智林接了电话小声说:“等一下。”

大约是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,智林说话便放肆起来。

“亲爱的,想我了吧。”

“别乱说。

我找你有事问你。”

“什么事?”“你昨天离开的时候,碰见我老公了吗?”“没有吧,我离开的时候,没碰见人啊,发生什么事了?”“我老公回来,就显得怪怪的,我吃不准发生了什么事,想问一下。”

“怎么怪怪的了?”“昨晚喝得醉醺醺回家,晚上还哭。

今天把家里的沙发换了,还买了一个新洗衣机,气死我了。”

“你没问他爲什么啊?”“问了,他说他有性病,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,我都想杀了他。”

“你老公倒挺坦白的,在外面惹的病吧?”“我怀疑他嫖娼啊。

不跟你说了,我要上班了。”

还有一件事,压在小闵心里也很沉重,那就是自己是不是染上了性病——这不仅关系到孩子的安危,也关系到她和智林关系的败露。

智林看上去不是那么纯洁的一个人,她对他不是那么放心。

她和他第一次做那事,是在两个月前。

那时一个在外地工作的老同学发了财回来省亲,要搞一个同学会,让老同学们在一起聚聚。

小闵跟中学的同学来往不多,但也接到了电话。

在那次同学会上,她见到智林。

智林是小闵中学的同学,长得英俊高大,情窦初开的小闵其实也暗恋上了智林,但那时智林身边的女孩子较多,小闵还隻是平凡的一个小女孩,她根本就没有进入智林的视线。

毕业后,就再没有见到智林。

这次见到智林,已经嫁爲人妻且深深爱着丈夫的小闵还是有些激动,而智林看见小闵时,小闵能感觉智林的眼睛里闪烁出一道惊奇的电光。

在吃饭的时候,从不喝酒的小闵禁不住智林的再三劝酒,而跟智林喝了一杯。

后来,老同学们包了一个歌厅,轮流唱歌,小闵歌唱得不好,一直没有点歌。

智林则邀请小闵跳了一曲舞。

小闵以前也跳过舞,而在智林的身边,有一种不同的感觉,即使还没怎么接触,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暖暖的热量,在向外辐射。

而当智林将她搂得更紧时,她忽然有一种圆梦的醉意。

她感到羞涩,但是没有力量拒绝。

散场了,智林要了辆的士送小闵回家,在车上,智林握着小闵的手,对于这种暧昧的举动,小闵默许了,智林于是对司机说了另一个地方,的士把小闵送到了智林的家里。

智林的老婆因爲坐月子住在娘家,智林于是在自己家里,尽情享受了小闵的肉体。

在出轨的边缘,小闵内心也曾痛苦地挣扎,对丈夫的热爱终于没有抵抗住偷情所带来的新奇和刺激的诱惑。

回到家里,她对自己的堕落痛苦地哭了一场,爲自己,也爲丈夫。

那一次没有戴套,如果智林有病,足以传染给她。

上班的时候,小闵推说肚子不舒服,要去医院看看。

经理是个很好讲话的大姐,她知道小闵怀孕了,就对小闵说:去医院看完就回家,下午不要来了。

她到妇幼保健站做了性病检查,结果出来,正常,小闵终于舒了一口长气。

但心里并不见得轻松,虽然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建生对其嫖娼之事作出解释和悔过,但怎么处理建生,她还没有想好。

她甚至想过离婚。

在回家的路上,智林打来电话。

智林说:“小闵啊,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。”

小闵说:“检查什么啊?”智林说:“性病啊,我刚刚到医院检查过了,我有啊,我又没在外面乱搞,还不是你传给我的。”

“我没病。”

小闵有些生气。

智林说,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,我是爲你好。

去检查一下吧。

小闵不耐烦地对智林说:“我刚刚从妇幼保健站检查出来,我没病。

谁知道你在哪里得的风流病啊!”小闵没说再见就挂了机,智林又打了几次电话,小闵没接。

心想也好,从此一刀两断。

五建生心里也是千头万绪,不得不用笔来理清头绪。

他在纸上列出了一个思考提纲,1、离婚;2、财産分割;3、孩子……他在孩子的后面,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
离婚是肯定了的,下定了这个决心,在他心里,她就不再是他的妻子,她做什么,那是她自己的事。

——这至少可以麻痹一下自己,让自己不会那么痛苦。

隻是想到离婚,他还是心痛,感到自己输掉了整个世界一样。

如果没有她的背叛,如果上天要给他个选择:要么跟小闵去要饭,要么离开小闵去当神仙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小闵在一起。

做出离婚的决定,那是看到了婚姻尽头的归宿,写着了“绝望”两个字。

他基本可以确定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了,他和妻子采取避孕措施,两年来都没出意外,爲什么恰恰在妻子有外遇的时候怀上了?就算万分之一可能是自己的孩子,但想到这孩子在孕育的过程中,仍然有另一个男人的精液侵入过她母亲的子宫,总会给人杂种的感觉,自己是很难接受的。

这孩子的命运,就交给他的母亲去决定吧。

他还是决定跟小闵好合好散,小闵毕竟给过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,他愿再给她三天的时间,如果她能主动说出来,自己也就不追究她过错的事实,财産平分。

如果她执迷不悟顽固不化,那他也用不着客气,该怎么着就怎么着。

她是过错方,就算她敢于无耻到否认他亲眼看到的事实,那个无辜的孩子,总可算铁证如山了吧。

六今天妻子回家很早。

建生问道:“今天没上班么?”妻子换着拖鞋说,“我请假了。”

“请假不待在家里,跟谁有约会?”“约你个头!”妻子拿出医院检验结果摔在丈夫身上,“你好好看看,你老婆没有性病。”

建生草草地看了一下医院的检验单,递回给妻子。

“你好像很紧张。”

妻子一屁股坐在丈夫身边,对着丈夫说:“我是有点担心,因爲我怀了孩子。”

妻子又埋怨丈夫说,你一点也不关心我肚里的孩子,你不想问一下吗?“好吧,”建生说:“那我问一下。

这个孩子,是我的吧?”小闵没想到丈夫会问这样的问题,不禁有些恼了!“你什么意思啊,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?”建生也不想挑明,这句话让妻子慢慢想去。

便不再说话,眼里看着电视。

小闵把建生的脸扳过来,让他看着自己。

“老公,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嫖娼了?”建生侧过身来,严肃地看着小闵。

他是想跟妻子说说诸如背叛这样的问题。

“如果我在外面嫖娼,或者我在外面有女人,你会怎么想?”“那我会很心痛,很受伤。”

“如果一个女人背叛了他的丈夫,那个男人,他也会很心痛,很受伤。”

“我知道……”小闵温顺地靠在丈夫身上,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。

她差点要对丈夫说出“对不起”这句话来,但是她不能说,说了就没有回头路了。

“老公,我好怕,我怕你会离开我,没有你,我真的活不下去。”

“虚僞!”建生在心里哀嚎。

他搞不明白,女人怎么这么能装,昨天还在跟情人偷情,今天还能跟老公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
这种气氛,小闵有点受不了,她想如果再呆下去,她一定会崩溃,会说出惊天的秘密来。

她终于把泪收住,对丈夫关切地说:“明天去医院看看。”

建生不解地看着妻子:“看什么?”妻子指指他的裤裆:“看病。”

建生说:“我一没阳痿,二没早洩,看什么病?”“性病啊。”

建生差点要乐了,昨天随意说了一句话,妻子当真了。

不过,建生觉得没必要向妻子作什么辩白。

“老公,隻要你心里还有我,我还是你的好老婆,知道吗?我做饭去。”

小闵温情地吻着丈夫的额头说。

妻子一副原谅了建生的模样,让建生感到十分滑稽。

七终于,建生在晚上说了一句话,在小闵心中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。

晚上睡觉的时候,小闵洗过澡爬上床来,对老公说:“老公,你看看我的肚子大了点没有?”老婆撩开乳白色的纯棉睡裙,一具光洁的身体裸示在建生跟前。

老婆里面什么也没穿,丰满的乳房像两隻熟睡着的小白兔,似乎一点儿动静,都会令她活生生地醒来。

对于老婆的身体,建生是再熟悉不过,但今天看上去,那幽幽的阴毛覆盖着的私处,又似乎有着些不欲让他知道的秘密,居然有些陌生了。

他做了一个欲将妻子乳头含住的动作,却在欲将含住的时候突然停住。

他像狗一样,歙动着鼻子在妻子乳头的地方嗅着,妻子说:“你在闻什么啊?”建生说:“我闻到了一股口臭的味道。”

“怎么会呢?你还没亲过。”

“应该是昨天、前天、前几天遗留下来的吧,”建生推开妻子说道:“去洗洗吧,我闻着就恶心。”

小闵的脸刷地就白,整个人木偶似的呆着了。

这一夜,小闵几乎没睡,一会儿在猜想,是不是因爲在避孕的情况下怀孕而令丈夫多疑?一会儿在猜想丈夫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?知道了多少?或者仅仅是听到了些传言?一会儿,想着丈夫要跟她离婚,她是不是应该以死来做忏悔?……早上醒来的时候,枕头上已是饱浸泪水。

今天上班,小闵的思想无法集中,一位客户拿出50元钱交40元话费,结果她补了60元给人家。

后来打电话追问,对方死不认账。

小闵感到自己快要垮了,似乎周围的一切,都执意要跟自己过意不去。

快下班的时候,小闵接到一个电话,是智林打来的。

如果不是小闵魂不守舍,她不会接智林的这个电话。

而智林对小闵纷乱的心情丝毫不知。

他兴高采烈地告诉了小闵一个好消息。

“今天我去了一医院检查,你猜怎么着?什么事都没有。

他妈的,那什么皮肤病医院黑心,缺德啊!什么人到那里去查,都给你整个性病出来,还叫你有苦没处说,谁敢说呀?……小闵,你在听吗?小闵……”小闵回过神来:“哎,我问你,你到外面乱说了什么没有?”“乱说什么?没有,没有,这样的事怎好在外面乱说的,我也是有老婆的人,被老婆知道那还了得?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?”“我老公好像知道了些什么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我心里好乱……”“别着急,你一定要冷静,会没事的。

你那里现在方便吗?”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
“那晚上约个时间,我们把情况分析一下。”

“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,以后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
“我是爲你担心啊,你如果不方便,可以找个方便的地方,我们电话里说也行。”

八小闵中断了跟智林的通话。

智林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。

回到家里,看到了建生写给自己的一张纸条。

“小闵:因爲电站的设备出了点问题,厂里要我马上赶过去,估计得要几天才能回来。

“有些事情,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,原想给你一点时间,由你来说,但看来你还是有些困难。

我来说吧。

“你跟那个男人的事情,我已经知道。

你知道我爲什么要换那张沙发吗?因爲你们在上面做过爱。

你知道我爲什么要买个洗衣机吗?不是我有性病,而是嫌你那沾有男人精液的衣裤髒。

至于你爲什么要背叛我,我也不想知道了,知道了隻会对我的伤害更深。

“我出去的这几天,你考虑一下我们离婚的事情,在我们离婚之前,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跟那个男人来往。

相信你还不是一个一点原则都没有的人。

建生”小闵拿着丈夫的信,呆坐了两个多小时,然后给丈夫发了一条短信:“老公,对不起。

我同意离婚。”

几天后,老公回来,两人都显得十分冷静,好像他们之间,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。

小闵说,晚上我给你做最后一顿饭。

建生没回来吃晚饭。

有几个单身哥们经常聚在一起,轮流做东,在厂门口的一间小酒店喝啤酒,建生说,今天我做东,哥们好好喝喝。

一个比建生还大一岁的老单身拍着建生的肩说:“哈,忆苦思甜了是吧?”建生说:“我还真怀念做单身的那些日子。

来,啤酒拿碗喝。”

喝过酒,单身哥们也没有什么好娱乐的,就打牌赌钱。

赌钱这事儿不是建生的爱好,身上200多块钱半小时就输掉了。

“你们玩啊,我先回了。”

几个哥们玩在兴头上,有人主动借钱给他翻本,老单身说:“行了行了,劝酒劝嫖莫劝赌,待会建生回去要跪搓衣闆了。”

“哈哈哈哈!”建生好久没这么开心了,一路上想,做个快乐的单身其实也蛮不错的。

我又要回到单身队列了!到家的时候,都10点锺了。

妻子迎出来,帮老公脱了外套,问道:“看样子玩得挺开心。”

“是啊,跟几个单身哥们一块喝酒,彷佛又回到从前了。

我很快也要加入单身的行列啦!”“今天就给你庆祝一下。

来!”小闵把丈夫请到餐桌前坐下。

桌上放了三个菜,一碗鸡肉,一碟清蒸鱼,还有一盘建生最爱吃的口味虾。

“你还没吃?”建生问道。

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
小闵给丈夫倒了一杯白酒。

建生这才发现妻子做了精心的打扮。

头发是洗过以后,用发带挽着的,建生以前说过,最喜欢妻子这么一副刚刚出浴的样子,很性感。

妻子脸上也化过妆,不过这回化得较浓,有点像结婚时化的那种妆,显得精神而妩媚。

并且,小闵今天穿的衣裳,建生以前没见过,应该都是新买的衣服。

建生忍不住打趣了一下。

“搞这么漂亮,是不是还有约会?”“是啊,跟你约会。”

妻子抿嘴笑了一下,拢了拢额前的刘海,“你老婆还漂亮吧,我是在婚纱店做的妆,化妆师问我是结婚吗,我说,是离婚。

化妆师都乐了。”

小闵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,酒瓶里的红酒刚刚够满高脚酒杯一杯。

小闵亮了亮酒瓶说:“这几天你没在家,我没事的时候就喝一点,都快喝完了。

我喜欢红酒的味道,来,爲你单身。”

建生也举了举杯,“爲你获得自由。”

说完一仰头,杯底朝天。

小闵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。

“来,吃虾。

这是我最用心做的一次,看味道怎么样?”“好吃。”

丈夫尝了一口,由衷地夸道。

“那就多吃一点,以后想吃都吃不到了。”

小闵夹了几隻大的,放入建生的碗里。

建生看见小闵的眼里闪烁着泪光,心里也有些难受,便埋头吃了起来。

小闵一直就看着丈夫,看丈夫吃得挺香,脸上便起了笑容。

泪水充满了眼眶,但小闵还是浅浅地笑着。

“我吃饱了。”

建生不敢看小闵流着泪水的笑脸,抓起一张餐纸擦了擦嘴,小闵端起酒杯:“陪我喝了这杯,好吗?”“干!”建生又喝了一杯。

小闵连喝了几口大的,才将杯里的红酒喝干。

小闵站了起来,有些站立不稳。

小闵对忙过来扶她的丈夫说:“老公,我有点醉了,我想去睡一会,你能不能最后抱我一次,抱我上床?”建生把妻子抱起来,送到床上。

小闵却紧紧勾住老公的脖子不放,仔细地看了看他脸上的每一个部位,然后笑了,用力拉近丈夫,在丈夫嘴上亲了一下。

“老公,我爱你。

你去看电视吧,今天应该有你最喜欢的阿根廷和德国的球赛,你就不要管我了。”

“好,你早点睡。”

建生帮妻子盖好被子,看见小闵的眼泪把头发都流湿了,眼里也忍不住起了泪花。

电视正在播放阿根廷和德国的球赛。

小闵从来都不关心球赛的,没想到今天也这么有心,建生不得不承认,他的老婆是一个非常疼自己的妻子,如果不是因爲她红杏出牆,他是一个多么幸福的男人啊!九然而今天看球赛,建生心里老有一些不安的感觉,看球赛也看得不能专心。

建生想,大约是喝了酒的原因吧。

中场广告的时候,建生喝了一次水。

又想起小闵今天喝得不少酒,便泡了一杯浓茶端进去。

小闵安详地睡着了,从眼角流到耳边的泪痕已经干涸,但头发上还是湿的。

建生忽然有些怜悯小闵,小闵平时从不沾酒,今天居然喝了一大杯,能不醉才怪呢。

建生把茶水轻放在床头柜上,看见柜子上压着一张纸条,便取出来看。

纸条是小闵留给他的。

亲爱的老公,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,以后你再也听不到了。

这样的生死离别,虽然充满了伤感,但我此刻心里还是比较平静,跟我内心的痛苦比起来,死或许是解脱的办法。

我对不起你。

但是看在我以死表白的情意上,请你相信我,我爱你,胜过爱我的生命。

请你以丈夫的名义安葬我,并将我们的这张床也烧了,我要带到天国去。

在你的书桌的抽屉里,有我写给父母的一封信,麻烦你转交。

也有一封写给你的,我要说的所有话都在上面。

如果你还觉得我该保持最后的一点尊严,我请你保守这个秘密,不要公开出来。

永别了,老公。

今天你抱了我,我很满足,谢谢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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